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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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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还在下,乌云厚重,天比平时黑得快,还没到傍晚,房里已经暗下来。裴厌端了一盆热水进屋,将布巾浸在里面摆洗两遍,拧好后干巴巴开口: “好了。”

顾兰时背对着他躺在炕上,闻言朝后面伸出手,拿到热乎乎的干净布巾后,默不作声掀开被窝擦拭一阵。

夫郎一直没说话,站在炕边有点手足无措的裴厌看见他耳朵越来越红,这才恍然大悟,应该是羞窘,不是生气了。

"头还疼不疼?"裴厌关切问道,恨不得趴到炕上看看,可又怕顾兰时恼怒。顾兰时头顶之前不小心撞到炕头墙上,当时虽然揉了一阵,可他还是担心。

“不疼。”顾兰时说着,不小心看到布巾上的脏污,身上倒是干爽了,但莫名有点恼,随手就把布巾一丢,自己朝被子里一缩,连脑袋也埋住。

裴厌接住空中甩过来的布巾,见人羞恼了,他拧起眉头有些发愁,随后洗干净布巾,端起盆出去了。

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,炕上被子底下的人扭动几下,才悄悄露出头。

走了。

顾兰时松一口气。这种事晚上看不见还好,白天天色再不好,不该看见的都能看见,他实在有点不想面对。

裴厌不过二十岁,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,体态修长力气又大,一身肌肉精瘦结实,平常穿着衣裳还好,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,只觉瘦高。

也只有顾兰时知道他在这种事上的执着和疯劲,像是怎么也不满足。

之所以不给好脸色,就是怕裴厌得寸进尺,再做出别的“伤风败俗”之举。

顾兰时翻个身,尽量让自己不要再去回想,只是不小心压到本来就不舒服的腿,连忙又平躺回去。

今天还算好点,没有折腾太过,腰腿难受是难受,不至于疼痛。

想起另一件事,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头顶,刚才只是敷衍裴厌,这会儿轻碰不疼,毕竟真撞到了,手重了还是有点不舒坦,过两天就好了。

裴厌在外面待不住,见天色慢慢暗了,总算找了个借口,他推开房门,见顾兰时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,看着没以前那么难受,他眉宇间有了点笑意。

"炖汤先下骨头还是先下萝卜。"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。

顾兰时下意识看过去,说:

“先炖骨头,冷水下锅先焯一遍,捞出来换一锅净水,放老姜和一点大料、花椒,水滚之后多炖一会儿再放萝卜,骨头上的肉炖烂了才好吃。"

骨头是新鲜的,裴厌吃饭那阵他都洗干净了,萝卜也切好了,炖汤很简单。

"好。”裴厌记下,又问道: “吃馒头还是米饭?"顾兰时想了一下,说: “米饭。”好一阵没吃干米饭了。

没有恼怒没有生气,两人之间心照不宣恢复正常,裴厌没敢多讨嫌,出去做饭了,他其实会炖骨头,只是故意找个借口进来说说话。

顾兰时继续躺着,等闻见肉香味,别说大黑,连他也馋了,不用裴厌喊他,坐起来就穿好衣裳下了炕。

腰腿的不舒服在饥饿面前不再是大事,一出来风停了,大雪还在下,地上和屋檐积了厚厚一层。

院子里,往灶房那边有铲出来的一条路,顾兰时顺着路往前走,比踩进雪里好走多了,他低头看一眼,旁边的雪比脚踝还高一点。

照这样再下一夜,明天估计就有半腿高了。今年这初雪,势头比前几年猛多了。

大黑在门口转来转去,时而呜咽一声,顾兰时还没进灶房,就看见裴厌坐在灶前烧火。

"怎么起来了?"裴厌把手里的木柴塞进灶膛,起身拍掉手上的木屑。顾兰时笑道: “饿了,闻见肉香过来看看。”

两口锅边都在冒白汽,他用大勺推开外面大锅的木锅盖,见萝卜块已经下进去,煮的半透明了,再过一会儿就透明变软了。

见他看完了,裴厌将锅盖盖好,说: “该多歇歇,等下我给你端进房里吃。”

“不用,都歇了一阵了,没那么要紧。”顾兰时没怎么在意,今天确实还好。

裴厌只能顺着他的意思点头,开口道: “米饭已经好了,等萝卜熟了就能吃。”顾兰时更高兴。

裴厌搬了个树墩子坐在灶前烧火,把小凳子递给他让坐下,说: “往近靠靠,灶膛里有火暖和。"

顾兰时依言和他亲亲密密挨在一起,甚至直接靠在裴厌胳膊上,听见外面风声,说道: “又起风了,头一场雪就这么大,也不知来年是个什么光景。"

“不一定就是灾年,过几天雪停了也就化

了,明年兴许是瑞年。”裴厌宽慰道,天气的变化本来就说不准,过分担忧也无济于事,能挣钱的时候加把劲挣钱就好了。

“嗯。”顾兰时坐在小凳子上较矮,他其实只是随口说两句,随后一歪身子,整个人靠在裴厌身上,说: "入冬了,等会儿吃完,要不算算账,看手里还有多少。"

“行。”裴厌答应着,又往灶底添了一把柴火。

等灶底这点火烧完,他没让火灭,往里面塞了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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